那是一棵速写青春的树

探索家 经典好文 522 0

“我坐在树下,看着周围的落叶,那是又一年归途的旅行终点。”

我踏进中学的校口还是在前几年。那时不过十二岁,赶着时间,喊着好友,跑上几步就找了班级。班级有着别班没有的寂静似没有人在,放慢了速,见了一个胖胖高高的老师,垂下脸一言不发看着现在班级门口的我,压抑着空气。和老师不同的是窗外不远处的小树,没有多高,应露头不久。叶子浅浅的,稀稀的,不是多么绿,叫人一眼看尽。

十二岁,那年初一军训。汗浸湿了衣领,湿了头发。就坐在小树下,什么也不说,相视一幕笑开了脸庞。晚风拂过,头上的小蓬连枝带叶抖上几抖,等他静下来恢复常态,我还在他下,说不上是他陪着我还是我陪着他。

后来,初二那年一场雨下得可大。坐在四楼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看那些个头大而挺的树也似被冻着。借着理由跑出教室去找我的小树,把伞顶在他头上,怕压坏他的枝,又怕他受到雨的伤。我站在他旁边,好久好久,久到雨停,久到见老师走到这,也没有让小树离开我的伞下。

“上课不好好听课,跑出去给小树打伞,这就是你学习的态度?”

我一身不吭。小树给我遮阳,给我好多好多。我应在他可能受伤害时给他保护。老师没有留我很久,或许是看出了根本没听进去吧。

“从今以后,我就叫你十二了。”

他没回答我。

“十二,今天又见到你了呢。”从他有名开始,每一天都对他说。

朋友问怎么给棵树取十二。

“因为我认识他的时候刚十二岁不久,十二比亲人多一笔,其实在我心里很久很久以前就把十二当成我的亲人了。”甚至,比亲人还亲。

初三那年忙得常常没有时间去和十二聊天,他长大的一点点痕迹也没有记录。中考那天,提早起了好长时间,一个人走到学校却没看见我的十二。门卫爷爷说“哦十二阿,它都长得可高可大了,小姑娘你照顾的很好啊。”表情僵着,愣在原地,对于十二来说,我错过了他逆风成长的一年。对于我来说,我错过了和十二的最后一年。

那天,我没有去见十二。

我坐在别校的座位上写着卷子。结束了两天的考试后,我回去看了一次老师。临走时,老师拉着我去找了十二,他说“他对你很重要,十二都可以从一个小树长成参天大树,你可不能拖了你家十二的后腿。”我和老师一起笑着看向十二。那是这几年里屈指可数的再见十二的机会,那年,我十五岁。

再一个三年过去。我再次回到中学校门口。门卫爷爷和蔼地问我要找谁啊。

“爷爷,我找十二”

“十二啊,那年小姑娘毕业后十二就不长了,别的孩子们坐在十二下坐着,不论季节总是会落下一堆叶子,可是麻烦了吴奶奶天天扫。也不知道这十二是不是就会认人,认认,认来认去还就只认小姑娘,吴奶奶都可希望小姑娘回来一次了…”

爷爷一直说一直说,我就站在那,像是听十二说话一样,听着我不在的那些年十二过的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校内传来了一阵好大的沙沙声。“你听哈,十二又开始落叶了。”

我随着爷爷进去,爷爷愣在原地。因为,这次十二下面没有一个人,可他就是在落叶,不停。

我走过去,坐在他下面,最后一片叶子落下,那是一个爱心,是十二等了我三四年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十二,我回来看你了。”

爷爷站在不远处朝着我点头,“十二还是等到了啊,小姑娘也成大姑娘了,好啊好啊。”

我靠着十二,旁边围坐了一圈学弟学妹们听着我说我和十二的故事,我看见他们渐渐模糊,也看见了他们眼里的泪光,和我脸上咸咸的泪。

太阳落山了,学弟学妹们和我挥手告别,我坐在那,陪着十二过了元旦,过了一年旧与新。

“十二,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永远靠在你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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