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琐碎中品百味,医院那把椅子上的他,突然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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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学校旁边,紧靠着一家小医院,小到只有一层楼,一个病房,里面挤着四张床。不知何时,医院大厅的椅子上多了一个学生,每天我都可以准时看到他进入这家医院,还以为是哪个医生的孩子便没有多想。

一次,我在学校附近慢慢腾腾地吃完饭,出了门,寒风扑面而来,不由得打了颤。学生们都走的差不多了,店家们守着冷冷清清的店,冷冷清清的街道一个人也没有。

我的目光在一家又一家店里跳跃着,停留在那家医院里。门大敞着,不顾寒风涌进去,医院里的铁椅子上还坐着那个学生,书包放在一旁,拉链开着,通红的手颤颤巍巍地在纸上飞舞,头也不抬一下,全神贯注的写着。我不由自主地走到医院的门口,假装在等人。

收费窗口的姐姐投去同情的眼光,值班室的护士看不下去,招呼他进来,他坚定地摇头,站起来回答:“谢谢,但外面的风能让我精神起来,谢谢姐姐的好意。”随后又坐下,颤抖着,继续写他的作业。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他抬起头,先看看收费室的姐姐,又看看我。我有些尴尬,作为外人的身份,我也该走了。随后传来笔掉在地上的声音,于是我又回去假装不小心撞到门,门终于闭上了,但他又打开,这让我很不解。

一次偶然,我到了那家医院检查,他一如既往地坐在那里,低着头写他的作业,在等待过程中,我们有了一次交流。

他很开朗大方,请我给他讲解一道题,刚好我会,于是我接过笔,碰到了他的手,那是冰冷的,几乎没有温度,笔上却残留着他的余温。题讲完后,我问了他一些问题,知道了许多。

他的母亲在这里住院,他的父亲忙于工作,招护母亲的职责只能由他来扛,病房里面还有其他病人,不能老待在里面。我有些感动,伸出手想握住他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外面很单薄一件,包着很瘦的手腕,我想要抱住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动起来,可能是不熟的原因吧。

他告诉我,开门不只是为了醒脑,还能减少他最讨厌的味道——酒精的味道。我笑了笑,因为我也讨厌这种味道,我们谈了很多事情非常开心。

我走了,又剩他一个人,他也只好低下头奋笔疾书。

就这样,持续了好一段时间,他都坐在那个固定位置。一天,他突然消失了。我猜想是他母亲病好了吧,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后来听说是转学了什么的不在这里上学了。

当我再次经过那里时,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朝那张有“温度”的椅子看一眼,好像它也在等那位少年归来,与他谈谈生活之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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