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们是垮掉的一代。
他们说,我们娇生惯养,不能吃苦,不能成事。
他们还说,我们担不起担子,必无任何作为。
从90后,到00后,每一代人的成长,总是会伴随着这样的声音,它们叫嚣着:你不行。
好像年轻,就是原罪。
我曾一度相信过这些流言,认定了这就将是我们这一辈的归途,因而终日颓废堕落,浑浑噩噩。却在萎靡不振时,偶然听一声笛鸣,看到远处列车轰鸣着驶来,喷出的细细蒸汽承载着难以言明的厚重与磅礴。
列车员告诉我,这是一班由过去驶向未来的列车。
起点是,觉醒年代。
你,去吗?
当然。
踏上列车后,再次睁开眼,我来到了20世纪初。
那是个雨天
滂沱大雨倾盆倒下,明明是白昼,却天色暗沉像是黑夜。扫视一眼周围,我遍体生寒,一步也踏不出。
我看到耄耋之年的老人趴在地上,破烂衣衫被雨水打湿看不出底色,而他伸手够到了污水中的小馒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我看到军官骑着高头大马驰骋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小贩被冲撞倒地,小推车装载的鱼在泥水中翻腾,几日辛劳就此付之一炬。
我看到几个小孩子衣衫褴褛,缩在墙角,女人大声吆喝着:“卖孩子了!多乖巧的孩子,先生,看看吧!”这个如叫卖商品的人,是他们的母亲。
我还看到,旁边的小轿车上,穿着小西装的男孩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肉饼。
我浑身发抖,厚厚的外套好像失去了它一贯有的温暖,雨水顺着棉衣蜿蜒,彻骨的冰寒如附骨之疽在骨缝中滋生,最后附着在了心脏上,像是这个时代经久不散的阴云浓雾。
却听后面有人唤我,回头,我看到了他。青年面貌,不太像我总看到的那个样子,却是如出一辙的长身玉立,温文尔雅。我从未见过青年时期的他,可那一刻我就是知道,是他。
他拉着我在风雨中奔跑,那一瞬从心尖漫上来的感动让重新温热的鲜血流向四肢百骸,我什么也不想,只是跟着他向前跑。而远处寺庙传来破晓时的第一声钟,悠悠回荡在这破烂山河,恍若撞世。
这一路上,我跟着他去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人,我看到无数人倒在黑夜中,又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用鲜血铺出一条开着鲜花的路。
鲁迅先生曾说:“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何为炬火?是五四运动时那名北大学生咬破手指血书“誓死力争,还我青岛”;是陈延年陈乔年壮烈就义,觉醒者的光芒照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是守常先生受绞刑三次,慷慨就义;是天安门广场的那道龙吟;是无数人哽咽唱下的那句:“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这些令后辈高山仰止的伟人们,创下彪炳千秋之功业时,也不过是如今日你我之青年。
我想将时间永远停留在那日龙吟响彻世界之时,可时代的洪流滚滚向前,那双一直拉着我不曾放的手终于还是垂下了。
他说:“我们这一代人完成了我们该完成的事,走出了自己的路,你们也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新路,年轻人 要对自己,对未来有希望。”
可我们,真的可以吗?
我忐忑地站在原地,迟迟不敢迈出第一步。
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这一次,没有人会牵着你,你,怎么办?
只能自己走出,一步步坎坷长途。
踏路而行,自有前程,破晓之后,山河永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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