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芜尽处窥自然,洗净铅华觅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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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掺杂半丝人情,谁顺从它,谁就受其恩典。它不言天地至法,四时却依旧常行,万物依旧孕生。 于是布莱恩特获其感悟,有言曰∶“到广阔的天地中去,聆听大自然的教诲。”

可是你有多久未曾踏足过纯自然的地域了,似乎你的眼前是霓虹灯下的纸醉金迷,偶尔眼里闪过的一点绿,都是人工规整过的园林了。有多久不曾伫足听赏淅雨的乐声了,似乎习惯了伞中的熙攘,不愿留驻半分,有多久未曾看到过星宇了,似乎星星的微光早已被璀璨灯火取代。

我们身居高墙楼宇,习惯了眼前的钢铁森林。行人匆匆而过,连同留给自己的时间都没了,诸多人空虚地游荡在这属于人类的乐园,接触自然和感悟自然似乎只能通过书本的一点馨香回味了。

透过书本窥自然,我有幸在“急雨才收翠色新,长青树上露沉沉,”中感受到寂莲法师在秋里静悟生命的庄持,在“浅黛临风曾旖月,残容啜露也含香”中感悟自然的得失之道,在“造化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中探寻群山之巅上的蜿蜒山脊。可是却难在有身临之机去体悟自然庄重而神圣神圣的魅力。

轻浮于书上唾手可及的自然,往往不曾深刻感悟自然的奥秘,书画所描摹的自然常常失真,它是身临者只一面的自然之道,却非是自然的全貌,纸墨上的书香泥土难及润湿后的泥土清香。诸多未能书于纸上的奥秘难靠遐想发寻,唯有亲自去感受才会有领悟。

然而我们的生活里充斥着各色的屏幕,看似我们足不出户便能赏到异乡千里的稻菽,看到北极的缥缈极光,目光代替了脚步,在他人平铺的路上赏良辰,换来的往往是肢解的碎片,不觉之间,我们的心灵虚浮了起来,很少皈依土地的怀抱。

回归田园生活的念想过于理想,几乎难以落地,可偶尔踏足田园的契机却并不少,只是我们习惯了喧嚣的人群,道路两旁修葺的树荫,不曾在把有限时间留给自然半分。我们踩着枯黄的枝叶,偶尔信手拈过的落红却不曾感悟自然生死庄严半分。我们把心封闭了起来,即使窗外偶尔几声雏鸟的嘤咛,也不会觉得新生灵的诞生之妙。

“谁静卧草地或幽谷,侧耳倾听,必能悟出天地间万物的奥秘。”尼采如是说。我们或用屏幕,或用书本轻易窥探的自然,皆是他人采撷的碎片,我们难以拼凑出它本来的模样,恰是我们未去探寻它的全貌。深刻感悟自然里的庄重自持,自然的美丽需要我们有过沉淀的痕迹,那恰是我们浮躁人生里失去的东西。那份奥妙的秩序终会在你亲临自然时洗蜕你的浮华,再次拾起脚步去探寻它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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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26 13:32:21

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