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了，知一切如过眼云烟

击碎铜环，发出声响，无人应门。

推开门，一时想起曾经金戈铁马，血性的他。

我已列为其中一员。

看见他说，身体衰败，也颤巍巍。

一座城池，当年血气拼杀，运筹谋划。

于是热泪盈眶。

那个，往昔权势滔天，胜券在握，权柄荣华，一朝丧的自己。

于是，老泪纵横，捶胸顿足，悲从中来。

所经所历，唏嘘不已。

那年，你是血气方刚的少年。

意气风发，图谋大业，才能志向无可匹敌。

后来血液成河，尸堆成山。

方知“路漫漫其修远兮”。

方知“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你说，愿此西风莫竭尽，将粉尘老朽吹散了。

你说，大千变化，沧海桑田。

看见楼起楼空、月落月升、寒来暑往、百般莫测。

看见分分合合、聚聚散散、生老病死、盛极而衰。

终不成一言。

我缄默。

你触摸城池的血脉与轮廓，

生生世世的以它为荫庇的人们，

生生世世的攻城略地角逐的人们，

执念呵。

年老了，

知一切如过眼云烟。

一生何求呢？

为流芳百世取之不竭？

为万世太平？

不过为我的名字能名垂青史罢了。

你这样说道。

打开那道门。

头顶苍天，脚踏大地。

芳草萋萋，香草依然。

门窗掩蔽。

这里，再也看不出当年的簇新与风貌。

也看不出半点风尘颓残。

佛像的眼睛远眺哪里？

远处月是月，云是云。